日升月落,单弈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一周。
高中的生活就是重复,重复,再加重复,凭着高强的适应能力,一切相安无事。
单弈是个不喜欢主动社交的人,所以这一周跟以前也没有什么区别,他依旧独来独往一个人。
没有人主动找他,他也没有主动找过谁。
在一个地方待久了,不免也有种自己就属于这里的错觉。
而单弈,早早就学会了随遇而安,所以有这种感觉也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。反正,周围都是说中文的。
今天周五,明天后天都没有课,校园路上都是拉着行李箱,要回家的学生,单弈也在其中,不过他没有拉箱子,只背着他那个黑色单肩包,他也不准备回家。
出了校门,单弈跟着手机导航进了一条小巷子,红蓝白的条纹远远旋转着,单弈推开玻璃门,走进去。
这是一家评分还不错的理发店。
三四个托尼老师各司其位,手上忙个不停,沙发座上还坐着两个人,一个低头玩手机,另一个看着托尼老师工作,都很专心。
这会儿不比以后那么热情,要理发就等着,不理发直接出去也没人拦,没有人招呼,单弈自己找了个空闲处坐下。
对面镜子里,他依旧穿着一身校服,拉链拉到胸口,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子,头发稍长,围了头一周,唯独眼睛被漏了出来。
那是他自己动手剪短的,随便剪几下还可以,专业的事还是要专业的人来。
这个发型,放在别人身上,妥妥流浪汉的潜质。
但是单弈,在这些天他刻意的洗护下,再加上这张脸的加持,勉强上升为“艺术家”的行列。
难为学校居然没有在学生发型上多做要求,单弈每次都要感叹,真是个自由的地方。只是单弈自己觉得这样看着很不爽利。
早些年,单弈在外形穿搭这方面也不敏感,甚至无感,觉得怎么样都行。他原来的样子虽然比不得现在,也是比较优秀的,所以能这么“任性”也不是没有道理。
他自己倒是觉得自己长得一般,当然,对自己的衣品也非常有自知之明,后来一些经常接触的朋友,时不时对他玩笑似的发出“你这个样子,简直是浪费了这一张脸”“差一点就能看见个帅哥了啊”的抱怨,次数一多,他才终于有点觉悟——嗯,自己的皮相貌似真的挺不错的。
人一旦对某方面有了自信,大张阔斧的干涉和改造几乎是紧跟其后的事。
一扇新的大门就此敞开,可惜只开一个月,就又关上了。
单弈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,本来就是个死鱼一样的性子,能对一时兴起的东西投入一个月的精力已经是极限,还好脸跟身高都给力,所以勉强达到一个及格往上的水平。
还好脸跟身高都给力,不然可能第一次尝试后就直接放弃了。如果是单弈的话,真的会这样。
虽然实践能力有限,但是理论知识拉满,身为人的基本欣赏能力是有的,推原身出道是有点为难,但是把人拉到正常水准,绰绰有余。
“帅哥,理发还是焗染烫?”
没过多久,人一下子走了大半,单弈说理发,先跟着托尼小哥洗了洗头发,然后坐到理发台前,发梢时不时有水珠滴落。
仿佛是第一次,他已经坐下,等待理发师的奇迹时,可以直接透过自己的瞳孔,从理发店的镜子里看见自己,清晰的自己,连发丝都分明,不是一片糊。
很新奇的体验。
莫名的,单弈觉得心情有点愉悦。
“帅哥想怎么剪?”理发师看着很年轻,头顶五颜六色的,一边迅速擦拭单弈的头发一边例行询问。
单弈指了下墙上一张模特图,说,“按这个来,从这到这,这下面的全部推掉,留这么长就可以。”边说,手指边在头上比划。
理发小哥细细揣摩了一下,然后一脸自信地说,“好嘞。”
剪刀嚓嚓地在头上飞舞,一缕又一缕头发纷纷掉落。
理发小哥的眼睛越来越亮。
单弈眼看着镜子里的人蜕变成另一个样子,像刀剑磨去锈迹,手机撕掉保护膜。
“帅哥底子真好啊,”理发师感叹,又跃跃欲试问道,“可以拍张照吗?”
单弈正透过镜子欣赏,这张脸确实是优越,年轻,依旧稚嫩,又初具成年人雏形,赤裸裸的“青春”的代表词体现。
但他来这里时也才三十岁不到,所以年轻什么的吸引不了他,反而有点遗憾,私以为自己以前的样子更合适,成熟男人,谁会想再变成小屁孩儿啊……
那点点愉悦的心情又被郁闷代替,他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,可怜的理发小哥,连客人的情绪波动都没有感受到,就遭到了无情的拒绝。
“不可以。谢谢。”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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