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，顺城没有大海 (1/2)

她知道，顺城没有大海。

她的名字叫万宝璐，今年二十岁，是个荷官，在地下赌场做着发牌的工作。

很显然，万宝璐并不是她的真名，她的本名叫蔡圆圆。蔡圆圆还有一个姐姐，名字叫蔡雅雯，姐姐比蔡圆圆的年龄要小六岁。

小时候的蔡圆圆很瘦，她的姐姐更瘦，她们都吃得很少，不是因为年龄小胃口就小，而是因为真的吃不饱。小圆圆觉得，也许压根就没有人在乎她们能不能吃饱，所以他们就一直那样有上顿没下顿，直到她十二岁那年——

距离蔡圆圆的十二岁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时候，她的妈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。

在妈妈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，她听到了妈妈的哭嚎声，那声音撕心裂肺，仿佛充满了绝望。妈妈走后，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被称作“温暖”的地方，就只剩下姐姐的怀抱。

姐姐总是会在小圆圆需要的情况下无条件地保护她，妈妈哭的时候是如此，爸爸打妈妈的时候也是如此，姐姐会用她很瘦弱的臂膀环抱住小圆圆，那是小圆圆唯一的避风港。

每次躲在姐姐的怀抱里，她才会艰难地捕捉到这人世间仅存的一点点安全感。

有人说，她们的妈妈是逃离了父亲，逃离了那个家，扔下了她们，逃去了一个叫做“连城”的地方。那座城市有大海，听说大海非常的大，也非常的美，所以妈妈一定是逃到一座非常美丽的城市，一座可以被海风吹拂着的城市。

小圆圆也曾嘟着嘴，满脸委屈地问姐姐“为什么妈妈不带着我们一起逃走”。姐姐告诉她，妈妈没有逃走，妈妈是会回来的，还会带着她们一起去看大海。大海很美，那里有舒适的海风，有盘旋在天空的海鸥，还有一层又一层洁白的海浪。

可是小圆圆知道，姐姐这次骗人了，因为姐姐也没有见过大海，她不可能知道大海有多美。

蔡圆圆还知道，“顺城”没有大海。

在妈妈离开家的一个月后，某个天空中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，夜深时下起了雨。

这一天是蔡圆圆的生日，十二岁的生日。

小圆圆偷偷地逃进了厨房里，然后把厨房的木门关上了，其实她知道这扇门无法上锁，因为锁舌早就坏掉了，但是她也知道，她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躲藏。所以小圆圆努力地把身旁的大纸壳箱子挪了过来，抵在了门上。

看着厨房破旧的木门，小圆圆指望着它可以阻挡住门外的人。可即便仅仅是客厅里翻箱倒柜的声音，这扇门也没能阻挡住哪怕一丁点。

此时此刻的客厅里，就好像是进了盗贼。

一个男人的身影正在疯狂地翻箱倒柜，他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，这个贼很是猖狂，因为他对自己的行为丝毫不遮掩，弄出的动静很大。

不，贼不会这样，所以他一定是个强盗才对。

蔡圆圆用稚嫩的小手拼命地捂着耳朵，她蜷缩在厨房的角落里，不敢颤抖得太厉害。可怜的小圆圆并不知道佛祖的存在，也不知道上帝的模样，她不知道自己该向谁祈祷，但是，她还是在心中默默地祈求，祈求着这一切可以快一点结束。

蔡圆圆回想起十几天前的一个日子，那天也是在这个被称作“家”的房间……

瘦小的蔡圆圆正在睡觉。突然，房门被粗暴地打开，是姐姐蔡雅雯回来了。蔡雅雯的脸上满是惊慌之色，但是却在看到了睡眼惺忪的小圆圆之后立刻平复了许多。

蔡雅雯急忙跑到小圆圆的身边，将小圆圆抱在了怀里，嘴里念叨着：“别怕……没事……”她一边说，一边抚弄着小圆圆的头发，像是在安抚睡梦中惊醒的小圆圆，也像是在安抚惊惶失措的她自己……

自从姐姐被爸爸带走之后，小圆圆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到过姐姐了，小圆圆不知道姐姐这一个星期去了哪里，做了什么。但是姐姐终究还是回来了，这使得小圆圆很开心，因为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姐姐温暖的怀抱。

“姐姐你去哪了？”小圆圆的声音懦懦的，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，因为同样的问题她也在前几天问过爸爸，但是爸爸打了她，而且一边打还一边叫嚷着“不该问的不要问”。

姐姐沉默着，没有回答小圆圆的疑问，只是环抱着小圆圆的手臂，不停地在颤抖。

房间里安静得出奇，半晌后，姐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两颗酒心巧克力。

小圆圆惊喜异常，在她看来那酒心巧克力真的是漂亮极了，精美的锡纸包装闪着金色和银白色的光芒，她只见过，却从来没有吃过。

姐姐把其中一颗巧克力塞到小圆圆的手里，另一颗自己留下了。这是小圆圆记忆里第一次有好吃的，姐姐竟然还自己留了一份，以往的姐姐会把所有的好东西，都让给小圆圆，而自己什么都不会留下。

可小圆圆很懂事，她对姐姐手中留下的巧克力完全没有眷恋。她知道，姐姐是爱她的，她也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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