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她偏着头,嘴角划过一丝苦笑。
没出息。
虽然她并没有哭。
远处,有一处蓝色光点,很稳定地发着光。芷不知道那是否是鬼火,心里有一些害怕。
但她还是固执地向下走。
当双脚感受到湿润,芷明白自己已经来到了河边。她想起来自己的这双鞋应该是破了个洞——好像是姑家的那个女儿穿过不要的。
她记得她叫汝柳。
不像家里其他人,汝柳对她一直挺好。
芷蹲下来,借着月光,向河水里照了照自己的脸。
一张布满灰尘的,瘦削的脸。这使她看起来像极了难民。
难民?她歪着头,仔细想了一想,觉得很可笑,却又贴切无比——自己这不是难民又是什么?
捧起水洗洗脸,芷觉得有了些精神。再捧一些,喝上几口,嗓子也不再干得发痛。
水真好。她在心里这样夸赞。有水就能活。我看见了水,说明我能活。
“我能活。”芷默默的把颤抖的拳攥紧了。“还能有尊严地活。”
她继续向前走了。
……
走着走着,她感觉自己有些恍惚。那再十多年里反复经历的梦,此刻居然在眼前铺展开来。
她记得明明是黑夜,可现在却亮得如此纯粹。四周,原本应该有山,而且还应该有不少。可现在,除了一望无际的水面,什么也没有。天上的云,悠哉悠哉地浮动着。
这里简直是由白色和蓝色两种颜料调制而成的图画。
一切都那样真实可辨,可是,她从未来过此地——十多年里她已经反复确认过了。
湖的正中央,远远的立着一个人。阳光很自信地撒下来,芷。不得不用手搭起凉棚,眯着眼睛仔细看。
可还是看不清。这么多年,那人一直这样站着。而这个人的死活,芷并不知道。她只知道这个人就是这样站着,不向她走来,也不向远方走去,只是这样立着,立着。
一阵风吹过,那人的长发在风中轻盈地飘起来……
和长发一同飘起的,还有那并不合身的病号服。
“喂!”芷迈开步子,踏入水中。
根据经验,她知道这片水面自己能走。这段路程虽然看上去不远,可在梦里她一次也没有追上过那个人。
不过固执如还放开胆子跑过去。她惊喜地发现,这一次,距离在可见的范围内缩短!
这时,恐怖的事情出现了。
当她跑到一半的时候,水面竟突然失去了支撑!不仅如此,反而用力地将她向水面下拉扯!芷感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将自己向湖水深处拖去,于是她用尽全力挣扎着,可是徒劳。
水漫进了口鼻,直直地灌进肺部,又漫过了双眼,最后,漫过了一切……
无尽的窒息感深深包裹着她,芷还想继续挣扎。可她,早已是饿的精疲力尽,哪里还有挣脱的可能?
我要死了吗……
……
芷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。
那时,她躺在小小的摇床里,阳光穿过玻璃窗小心地透下来,在小小的摇床上铺成金黄的一层。而母亲就在身侧,轻轻地摇着床,眼神里溶解着慈爱与幸福。
“妈妈!”芷大声叫着,可发出的却是哭声。她伸出手去,想要攥住母亲的一个食指……
突然间,天暗下来,自己已经在衣柜里。
她想起来,那时候自己应该5岁了。
衣柜有缝,她能看到外面。
能看到外面!
外面……
外面……
外面……
究竟是什么?
“轰隆——”
霹雳,急急地从窗外闪过。借着这唯一的光,她看见那个男人扭曲的脸,和他那手中滴着红色液体的刀的银光……
啊!
母亲在地上躺着……
母亲?那是……
地上……地上有什么东西……
可在地上……
都是红色!
红色……
红色!
母亲,支离破碎地躺着,嘴角的血沫源源不断的溢出来……
溢出来……
溢出来!
“妈的,这婆娘该不会死了吧……”
那个男人把刀向墙上一剁,冲母亲身上吐了一口口水,很愤怒地说着什么,甩上门,退出去……
而这时,在无可遏制的颤抖中,芷,清清楚楚地看见,母亲那张残破的脸,缓缓的向衣柜转过来了!
母亲的双眼瞪得很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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